云间（78）
“师父。”苏奕辰声音颤抖的可怕，其中到底是惊惧多一些还是悔恨多一些已经分辨不出。
重来。
这两个字对于苏奕辰来说无异于炼狱，苦苦支撑过的二十已经不算，重新而来的也不是刚才的他，甚至这次能否撑过二十他都无法确定。
不，必须撑过。
云洛衍眼中淡漠，藤（求生欲）条执手，毫不留情。
不间断的起起落落，没停顿却也几乎都在停顿，苏奕辰难以保持自己完全的意识清醒，逐渐昏昏沉沉的。
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云洛衍的怒气，那几近华为了实质的感情，吞噬着苏奕辰仅剩的理智。
苏奕辰身后已经没有一处不见伤痕，这种时候想要保持住不动身形，根本毫无可能。
苏奕辰意料之中的向一侧歪倒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分自暴自弃。
苏奕辰没有尝试去支撑——
反正是撑不过去的。
心底的声音这么告诉他。
云洛衍手中的藤（求生欲）条打了个弯，抽在苏奕辰的手臂上。
新的疼痛换来了苏奕辰短暂的清醒，他下意识用手抵住地面，捂住伤处，眼眸间的清澈带着一丝后怕，刚才...他在做什么？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？
“跪好，重来。”
依旧是冰冷至极的四个字，苏奕辰只觉得脊背发凉，身后火辣辣的疼痛都难以抵制那份凉意，淡漠带来的冰冷那么不近人情，身置冰窖只怕也不会有这种感觉。
“对不起，师父......”苏奕辰还想说点儿什么，却发现这一刻的自己是如此的无力，连说的话都没有了力量。
“想翻倍？”等来的不是继续落下的责（求生欲）罚，而是一针见血的质问。
苏奕辰身形一晃，原本已经苍白的小脸更失了几分血色，“不......”
即便是没有对上云洛衍的眼睛，苏奕辰依然感觉得到身后的目光紧紧钉在自己身上，没有半分移动。
“师父......”苏奕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，声音沙哑，“辰儿...受不住。”
苏奕辰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云洛衍说话，几乎分辨不出其中是恳求还是求饶。
“受不住？”云洛衍冷笑，藤（揍审核）条携着劲风挥下，仿若有什么在这一瞬间忽然崩塌了一样，再也支撑不起来，“你去南域一番你有没有想过为师受不受得住！”
苏奕辰咬牙挺着，他以为自己会在第二下就撑不住，可是先忍不住的是颗颗泪滴。
“你永远都觉得这么做是为了我好，为了我们着想，你什么时候想过你自己！你想没想过我们希望的你到底是如何的！”
苏奕辰紧紧抿着唇，任由身后血珠被撩起，地面的玉砖都闪着赤色，他依旧强忍着让自己的身姿保持直立的样子。
这番话...是他第一次听云洛衍说。
“这个九夜没有少阁主是件容易事。”
苏奕辰听着这平淡中夹着疾风骤雨的语气，心尖不住地颤抖。
九夜...可以没有他？
也对，谁是这个少阁主不都是师父决定的吗？可以是他，也可以是任何人，师父在九夜的话语权是绝对的，莫说是他了，便是个普通弟子，旁人都没有质疑的权利和机会。
是他...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吗？
“但是，”云洛衍下手的这一下极重，其中的内力让苏奕辰喉咙泛出一阵血腥味，“作为你师父，为师不能没有你。”
苏奕辰没有再忍住自己的眼泪，任由泪珠穿成线滑下，砸在他的心间。
“苏奕辰，你的关心太自私。”
苏奕辰忽然有种颓丧感，是这样吗？
只是因为...他的自私...吗？
师父，到底怎样才是对的？
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，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能够解答他心中的这个问题，没有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做，才能兼顾自己和师父都不希望对方有任何一丝意外的心情。
永远的矛盾。
“今天不管你受不受得住，都跪直了，这一百藤（求生欲）条，一下也不会少！”
苏奕辰咬了咬下唇，又立刻松开，手心的指甲印已经深深刻进血肉，苏奕辰自己毫无知觉。
“你敢做，就做好了承受的后果！”
面对震怒的云洛衍，苏奕辰心惊胆战，难以承受的向前扑去，顾不得是否守着最开始的规矩，双臂苦苦支撑才避免了|身|体贴上地面。
“师父......”
云洛衍置之不理，只是不断的挥动藤（求生欲）条，苏奕辰额角的汗水颗颗宛若豆粒大小，砸在地板都能摔的四散。
“师父...我错了...真的错了......”破碎的声音在风声中呼啸，“辰儿...唔——”
云洛衍听着这番认错，只觉得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勾了起来，气焰更甚，“错了？现在觉得错了？等你没了命再觉得错就晚了！”
“你觉得你每次孤掷一注就能成功？你以为你是天道的儿子吗！”
“你觉得你足够幸运是不是？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化险为夷？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有人能给你医治？甚至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有人挡在你前面？”
苏奕辰没有精力再去说什么，哪怕要听清这些话都要用尽全力去分辨。
可是......
好像真的就是如此。
他总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，但是没有这一切哪来的这样的勇气去做呢？
他会害怕哥哥和妹妹失去他，怕自己不能陪在他们身边，怕...自己的这一切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决定变成泡影。
可是因为有了培养的十个暗卫，有了九夜少阁主的身份，有了惊羽和拂衣事事打理，有了夜清落高超的艺术，更是...师父一如既往的放纵与宠溺，他才敢啊！
敢这么放手去做任何事情，不怕有一天自己回被抛弃，不怕某一日自己会无法挽回！
到底是师父说的，他太自私了啊！
“苏奕辰，你要是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今后尽管继续，”云洛衍忽的一顿，“你敢做，就想想今天的这顿（求生欲）罚！”
苏奕辰哑着声音，胳膊不住地抖动，“辰儿...记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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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礼是下一章，终于拍完了！
熟悉洛洛的你们都知道，大拍之后就要逐渐接近尾声了，第二卷也快要完结了（放心吧，五章之内不可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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