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落凰

断筝寒曲月下影,残夜冷萧亭中人。

我第一次看到杀鸡是这样的,以至于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跳的脉搏,那种感觉清晰,不断抨击着自我,是悲悯。

我也知道,那时候我的目光都是悲悯的。

凑近了看着,刚刚隔断喉咙,要头朝下放血。我能看清楚它脖子的每一段骨节,清晰而整齐。

男人提起它的爪子,鲜血还冒着热气,融化了地上的冰雪,轻而易举的,融出一个低洼,被血滴灌满。

刺目的惹人。

也是第一次,感触到何为“君子远庖厨”,这是一种泯然众生的不忍,辛苦的睁大眼睛注视着它的一切,不忍移开目光,也不忍继续看着挣扎的脆弱,最终粉碎。

我看着它阖眸,然后睁开。那里找不出任何名为绝望的痛楚——许是它不知何为绝望,只是怜悯着,怜惜自己的不堪一击。但是有期望,有憧憬,有名为幻想的一切美好,在无力面前,所以生物都是一样的期冀。我为它庆幸,在痛苦中幻想着最美好。

可这从不能持续。

挣扎着扑棱着翅膀,哪怕双脚被禁锢,依旧在一米多的远处选择停留,再也无力,连幻想都变得遥不可及。若不是哪个人丢弃的扫帚掩埋了它的眼睛,或许我可以看到最后它交予自己生命的答案。

高傲的鸡冠再也不会抬起。


“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。”

生而非人,非你之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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